給媽媽的說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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媽媽：

     今天是你離開家的第128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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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家樓下的櫻花開了。早上我陪著外公外婆去樓下賞花----你放心，我們有戴好口罩。花開得很漂亮，為今年灰色的冬天增添了一抹亮色，也預示著春天的來臨，疫情的結束，和你的歸期吧。媽，陌上花開，可緩緩歸矣。希望如期而至的不只是春天，還有疫情過後平安歸來的你。今年，也好想好想，和你一起看櫻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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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上一次見面是什麼時侯呢？好像是三個月前那通視訊電話裡。你終於沒再穿厚厚的防護服，終於沒戴佈滿水氣的護目鏡，終於取下了令人透不過氣的口罩，能讓我再看看你輪廓的模樣。你沖著我微笑，笑容溫柔恍如昨日，我卻注意到你眼角處的細紋又多了幾根，耳鬢間的青絲又多了幾許。你的黑眼圈怎麼更深了？你的面頰怎麼又瘦了？只是望著你的面容，我的眼睛就已被模糊。我多麼想衝破熒幕來到你的身邊予你擁抱，卻只能隔著銀河般的距離在熒幕前流淚，兩兩相望不可得。我緊緊握住一旁爸爸的手，明明不該在你面前哭的，應該讓你安心才是，可眼淚就是止不住地流下：「媽媽，我……我好……想你。」爸爸的另一隻手摟住了我顫抖著的肩膀，指尖的顫動被我深切感觸。只看見你佈滿血絲的眼裡隱隱水光泛濫，聲音卻很有力量：「不要擔心我，照顧好自己和家人，媽媽很快回來。」轉瞬間就聽到你被身邊的醫護人員叫走，視訊被匆匆掛斷，只留下我和一旁的父親痴痴地望著手機螢幕不肯離去。我知道，這是你的責任，是你終生的熱愛和熱誠，但作為女兒，我想跟你說的是，在你保護別人之前，請一定一定，保護好自己；請一定一定，要平安歸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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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對於醫護人員這個職業，在我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，是不滿的。我不明白為什麼每個週末都在家裡看不到你的影子，不明白為什麼別人都和父母一起去公園，而我的身邊卻只有爸爸陪伴。

你總是在醫院忙碌，就連偶爾才有的假期也會突然要回去加班。小時候的我把這責任全部歸咎於你的工作，卻不知道這份職業承載了你所有的夢想和熱情，也不懂得原來這個行業的每一個人都是實實在在的英雄。今年的疫情來得突然，你也離開得突然。全世界的人們都遭受著病毒的侵犯，躲避和害怕著災難的降臨。看著新聞裡的醫護人員們爭分奪秒、救死扶傷，那一刻的我終於明白了你熱愛這份工作的原因，也開始真正敬佩和你一樣從事這個行業的人們。謝謝你們上演最美的逆行，謝謝你們讓更多的人看到這一幕幕，從此身邊有情，心中有光。謝謝你，為我們拼了命。我永遠也不會再責怪你在我生活中的缺席，因為我知道你不在我身邊的每一刻，都正在做著更偉大的事業，為了更多人的健康平安而努力。你心有小家，卻也懷抱大愛，我永遠為有你這樣的媽媽而感到驕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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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「我必須跑得更快，才能跑得嬴時間；我必須跑得更快，才能從病毒手裡搶回更多病人。同時，我很內疚，我也許是個好醫生，但不是個好丈夫。我願用漸凍的生命，與千千萬萬白衣衛士一起，托起信心與希望。」新聞聲斷斷續續地傳入房內，外公和爸爸又開始看晚間新聞了，不知道那上面有沒有你的影子。外婆今晚烙了你最喜歡的羊肉西葫蘆餡餅，還有小米粥。家樓下的櫻花在夜晚看來也是同樣明媚耀眼，可你知道嗎？櫻花十里不如你歸來時的如花笑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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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 相逢的那天是值得等待的。

      所以我會等，我們都在等。